因此庄荷当时更吸引不少年轻人连书都不读就趋之若鹜地入行,因此,社会一直批评外劳泛滥之际,「庄荷独占权」亦被视为澳门人保障就业的最后防线。根据统计局资料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本澳博彩业全职雇员有约5.6万人,而荷官则有约2.5万人。每当有言论提出庄荷开放外劳,总是会挑动澳门人最敏感的神经,并引发一波又一波强烈的集体行动,甚至要求政府立法明确禁止庄荷输入外劳,特区政府则一再重申,庄荷不输外劳政策维持不变。
然而,过去有不少学者认为,庄荷的劳动力价格严重背离了其价值。如果澳门博彩业发展极限来临或受某种不确定因素影响,如内地收紧来澳签证,首先受冲击的将是技能单一、技术含量低的岗位,而这批失业人士的再就业将面临更多困难,甚至会成为社会动荡的重要力量。
现时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之下,上述问题似乎逐渐浮出水面。博彩业复苏不似预期,各大博企已纷纷出招削减人手,以节省营运成本。新澳门博彩员工权益会理事长周锈芳直言︰「其实解雇潮已经出现」。她说,受制于赌牌续期的问题,现时各大博企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大批「炒人」,但已经用尽各种方法迫使员工自动离职,以往只是好小问题,现时都要签严重警告信,三封严重警告信就可以解雇。该会由今年农历新年至今已收到几十宗相关求助个案。
周锈芳表示,现时很多博彩员工都非常担心,「依家赌牌都未攞到,就已经用呢啲咁既手段削减员工,赌牌续约之后,博企仲会唔会忍气吞声呢?」她指出,现时每间赌场都开到八、九成的赌台,这是因为有政府的防疫规定,每张赌台只能设二至三个座位,如果疫情过后,其实开一半赌台已经可以承受所有客人,「如果正常的话,一定会缩减人手,因为一张赌台的营运成本都好高。」
庄荷曾经是澳门人趋之若鹜的职业,从事博彩业已廿多年的周锈芳说,2004年金沙开幕的时候,庄荷一入职已经有逾1.4万元的薪酬,而当时澳门的人的平均薪酬只有8千多元(据资料显示,2003年澳门大学毕业生的薪酬中位数只是6千至7千多元。)在那个年代,「经屋、社屋根本不会谂」,因为庄荷做几年已经可以「一炮过」在澳门买楼,很多后生仔女连书都不读就做庄荷。但时至今日,十多年过去,庄荷入职薪酬仍然是1.4万多元,而平均薪酬不到2万元。周锈芳说︰「现在做博彩业的,唔单止系要申请经屋,甚至有人住社屋,有啲申请唔到就去珠海住」。
她直言,庄荷对澳门人的吸引力已大不如前,因为薪酬增长速度已追不上生活开支水平,而且职位已经饱和,升职前景渺茫,「通常比较多系新移民的子女会入行。在澳门土生土长,又读到书慨,都唔会拣呢个行业。」而且一入行之后,就很难离开这个行业。因为「赌场人工较高,其他工种未必有。」周锈芳说,身边有很多同事都曾尝试去读书或转行,但很少成功的个案。 「因为一出嚟要重新做起,只系搵返万零蚊,做开一份两三万蚊既,要供楼,又有小朋友,生活基本开支好高,咁点样转工呢?」
很多有发展博彩业的地方,当地居民其实对赌场职位并不热衷,庄荷被视为底层职位,因此主要由外雇充任,为何澳门人却要死守庄荷独占权?周锈芳表示,澳门是世界上外劳输入条件最低的地区,而外劳泛滥的问题已经令很多赌场以外的工作与澳门生活开支水平无法接轨,「大家都会觉得(庄荷独占权) 系社会底线,庄荷依家唔系话非常吸引,或好高薪的职位,但这是在人工上令澳门人可以生存的工作。」
特首贺一诚早前呼吁澳门市民要「放下身段」,接受不同的工作,有关言论一度引起社会热议。周锈芳说︰「这不是肯唔肯做的问题,家佣4、5千蚊一个月人工,内地既可能七八千蚊一个月,但在澳门生存,七八千蚊一个月可唔可以养家啊?在澳门系生存唔到,咁点样可以放低身段去做嘢呢?」
澳门大学政府与公共行政学系副教授余永逸表示,限制某些行业不输外劳,以保障当地人利益,这是在任何地方都会有的政策,并非澳门独有。但他认为,澳门社会一直以来都将焦点放在如何保障最底层的庄荷,对于如何保障博彩员工的生涯规划则甚少讨论。当庄荷禁止输外劳,博企需要人资时,反而管理层却由外劳充任。
余永逸指出,社会长期以来都将庄荷视为低下的工种,尤其是赌权开放初期,很多年轻人书都不读就入行,令大家觉得博彩业的形象好负面,「年轻人入咗去咁就一世」。但他认为,庄荷并非单纯的普通劳工,而是有一定技术要求的工作,需要培训和考核。因此,相比起是否开放庄荷输入外劳,如何将庄荷专业化以及提升形象更为重要。他指出,本澳的护士、医生都有输入外劳,但并没有好强烈的反对,因为准入门槛高,既可保障本地人就业的同时,亦能满足人资需求。但他坦言︰「要行呢一步并唔容易,到底本地人是否觉得应该要开放,呢个系好政治,因为涉及利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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